创业对中国经济增长贡献的实证分析
张弥   孟耀
我们知道，创业是会对经济增长产生影响的，经济增长又会带来劳动力需求的直接增加。根据传统经济理论，创业会影响劳动力的需求结构，从而对劳动力需求产生作用。但是，具体是如何影响的，它们的关系如何，直接研究起来较为困难，并不直观。因此，通过分析创业活动具体在数据形式上对经济增长有着怎么样的影响作用，从理论和简单的宏观经济数据上分析创业通过影响劳动力资源开发， 推动经济增长，从而拉动劳动力的需求。
一、建立多元回归模型，从数量上研究创业对中国经济增长的贡献本文以人均GDP （PGDP） 作为衡量经济增长状况的指标，创业人数（EP）作为显示创业活动发展情况的指标。因为经济增长状况会受到创业的影响，所以PGDP 就可以表示成为EP 的函数，即PGDP=f（EP）。而根据经典宏观经济理论，影响经济增长的因素不仅仅有创业活动因素，传统经济理论将GDP 的构成定义为：Y=C+I+G+X-Q。其中，C 和I 代表消费和投资；G 代表政府支出；（X-Q）代表进出口差额，顺差该值为正，逆差该值为负。所以，可以选取财政支出（FO）和货物进出口差额（FIO）来分别反映政府支出和进出口差额，从而作为控制变量参与方程的建立，构建经济增长的函数。而C 和I 与创业活动存在着交叉的区域，比如创业投资也有属于投资等，所以在此不再另设计指标反映这两方面。数据来源于中国统计局网站，文章后续数据若无说明均来自于此。因此，本文将建立以人均GDP 为因变量，创业人数、财政支出和货物进出口差额为自变量的多元线性回归模型，考虑到一些变量数据再数量级上的差异，文章将对相应的变量进行自然对数化处理，具体建立的模型如下：LN（PGDPt）=A+B×LN（EPt）+C×LN（FOt）+D×LN（FIOt）+εt （1）其中，A、B、C、D 为常数，t 为时间，εt为残差项。
（一）样本数据统计特征由于大多数创业活动都集中在私营和个体企业中，因此，本文将用私营和个体企业创业人数来代表总创业人数， 从反应创业活动发展状况。其中，私营企业用私营企业投资人数作为反映创业人数，个体企业用个体户数反映创业人数。由于统计局网站公布的我国统计年鉴只有从1996 年开始的，所以对于变量中创业人数的数据只有从1995-2007 年的13 个样本数据，所以为了与之匹配，其他2 个自变量也取此期间13 个样本数据。如图1，可以看出在选取的样本变量中有些变量存在一定的趋势，因此，在进行回归前有必要检验各变量的平稳性，以避免产生伪回归。
运用ADF 检验对各变量进行单位根检验的结果如表1 所示。
由表1 可知，PGDP、FO 和FIO 是非平稳序列； EP 是平稳序列，而它们的三阶差分是平稳的。那么，变量之间符合协整方程的要求，可能存在协整关系，本文后面将对其进行检验。另外，如表2，通过对三个自变量建立相关系数举证可以发现，它们之间从数据上看的相关性很大，自变量间存在多重共线性的可能性较大，所以本文在进行方程回归采用逐步回归的方法，以剔除存在共线性的变量。
（二）实证结果本文首先通过SPPS15.0 软件自带的逐步回归功能对模型（1）形式的方程进行回归，再利用Eviews5.0 对回归模型的残差项进行单位根检验以及前面逐步回归得到的回归模型进行回归效果的检验。如表3 所示的回归模型残差项进行单位根检验的结果，可以发现自变量与因变量之间存在协整关系。
而如表4 所示为逐步回归所得回归模型进行回归效果的检验的结果。
那么，最终本文所构建的经济增长的回归模型为，即自变量与因变量的协整方程：LN （PG DPt） =735.51 +0.8451 ×LN （EPt） +0.2972 ×LN（FOt） （2）从模型（2）可以知道，最终进入方程影响到经济增长的变量有创业人数（EP）和财政支出（FO），而另外一个传统经济理论中认为是组成GDP 的变量———货物净出口差额（FIO）没有进入到最终回归方程。在此笔者给出的解释是：在一定程度上，财政支出会影响到我国的贸易政策，从而影响到货物净出口差额，它们之间的关联度较大，另外，创业活动的兴衰很大程度上也与外贸状况相关， 尤其是一些中小创业企业的生存情况与对外经济状况紧密关联的， 而从表7 中也可以看到FIO 与EP 或者FO 的关联系数是大于EP 与FO 的，所以EP 和FO 在一定程度上替代了FIO 在方程中的贡献。通过对数据进行回归分析，笔者认为，从统计特征上可以认为创业活动的变动长期来会对经济增长状况产生显著的影响， 而根据经典经济理论可知经济增长状况的变动会带动整体劳动需求的变化，那么，也就可以认为创业活动的变动会影响到劳动需求的变化。此外，由于模型（2）中变量EP 前的系数是正数，因此，从数据上可以认为，创业活动变动与总体劳动需求的变化是同向的，即创业有助于拉动劳动需求的增长。另外，由于EP 和FO 与PGDP 之间存在协整关系，因此，对它们进行Granger 因果检验，检验结果如表5 所示（滞后阶数为2，由AIC 和SC 原则定阶）。
从表5 上可以看到，Granger因果检验的结果也显示创业活动的变动是引起经济增长变化的原因。
二、劳动力资源开发中的创业对中国经济增长的影响二元经济理论认为，欠发达经济发展的核心问题是如何使农村剩余劳动力向工业、服务业部门转化。在劳动力无限供给的条件下，现代部门以不变的实际工资水平，把从农业部门转出来的劳动力用于资本形成。
廉价劳动力的使用提高了现代部门资本形成的能力，而现代部门的扩张也为剩余劳动力持续转移并为经济突破贫困陷阱创造了条件，在这其中“创业活动”在劳动力资源开发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一）劳动力的再开发与经济增长劳动力再开发就是对已存在的劳动力需求结构进行引导性的改变， 通过一系列的政策措施使得劳动力发生流动，从而达到改变原有劳动力需求结构、对劳动力进行重新的引致性分配，形成劳动力的再次开发与利用。有研究认为，农村剩余劳动力的快速流动有助于GDP 的增长速度的提高，这种认识与我国过去的经济增长趋势是相符合的。
根据对人均GDP 总体增长趋势做散点图分析，本文将以1990 年为界，把30 多年来的经济增长划分为两个阶段，如表6 所示，以1978年的数据为基期数据， 计算人均GDP 和第一产业就业所占比例的增长速度。从表6 中可以得到，1979 年-1989 年期间我国人均GDP 增长速度的算术平均值为13.53%， 标准差为5.92%；而1990 年-2007 年期间我国人均GDP 增长速度的均值为15.30%，标准差为8.10%，后一阶段表现出相对前一阶段明显的较快的增长速度。
与此相对应，同时期内农业部门劳动力就业比例相对于人均GDP 快速增长表现为以较快的速度下降，体现在数据上即：1979 年-1989 年期间我国第一产业就业所占比例增长速度的算术平均值为-1.43%，标准差为1.50%； 而1990 年-2007 年期间我国第一产业就业所占比例增长速度的均值为-2.11%，标准差为1.94%。因此，劳动力由第一产业部门的较快流出对于经济的增长有促进效应，由前面实证部分中可以体现，在实际中则表现为劳动力资源的再开发与重新配置，而创业则是实现这一劳动力资源开发的重要途径与方式。所以，创业活动通过引导了劳动力资源的开发优化和再配置，从而促进了经济增长，最终引致劳动力流出第一产业，改变了劳动力的需求结构，影响到劳动力需求。
并且，由传统宏观经济理论知道， 经济的增长又会反过来派生出更多的劳动力需求，使得总劳动力需求增加，在一定程度上显示出创业对劳动力需求有促进扩大的作用。__数据来源：《中国统计年鉴》（2007）（二）中国经济增长的维多恩效应二元经济理论认为，劳动力从农业部门向现代部门的流动，在使劳动力资源潜力得以有效开发的同时，总体经济效率和部门经济效率也会相应的有所提高。根据统计资料统计分析，我国改革开放30 年来的生产效率，按可比计算的全社会“增加值产出/劳动力投入”比率由1978 年的852.7 元/人上升到2006 年的6330.8 元/人，增加了6.4 倍。
因此，实际中这个问题是不能忽略的。那么具体所带来的劳动生产率的提高会怎样影响创业对劳动力需求的作用。这就有维多恩效应问题。维多恩（Verdoorn） 效应是指， 生产率的提高可能降低劳动需求，但是，这种对劳动需求的抑制效应也有可能被更快的产出增长对于劳动需求的劳动作用抵消，也就是说，经济的增长实现了效率和就业两方面的兼顾。
我国经济增长中的维多恩效应，具体分为两个时期（如表7 所示）：从总体经济情况来看，20 世纪70 年代到80 年代， 在全社会生产率稳步增长的同时，全社会的总体就业规模也以平均每年约1300 万人的速度增长；20 世纪90 年代也表现为平均每年700 多万人的增加速度。因此，总的来说，中国改革30多年来的经济增长，既体现了效率又兼顾了就业。不容置疑的是，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对农村剩余劳动力的开发利用，带来了劳动力资源的重新配置的增长效应，尤其是创业活动的发展，带动了农村劳动力的转移，派生出相当程度的就业岗位， 吸引了大量的过剩的劳动力从第一产业转移到第二、三产业，发展了私营个体等非公有经济成分，同时也促进了经济的持续快速的增长。[基金项目：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08BKS036）][作者：张弥：中共中央党校；孟耀：东北财经大学杂志社]